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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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就為了這句話，我只身去了那泰山，見到了那傳說中的三風鳥。
我覺得還是三頭鳥適合它，畢竟它看上去就是長了三個腦袋，體型較大的鳥。總而言之，它就是只鳥。
按照那書的作者所說，這家夥也不是很強，所以我並沒有太把它放在心上。
“你怎麽又來了？”那鳥本來是坐在地上的，兩只長腿折成了九十度。一只腦袋瞥見了我，它站起身轉了過來。
“...”我以前來過？我回想了一下，自記事以來，並沒有來過這裏的記憶，想必是這鳥認錯了人。“我未曾來過，怕是您認錯人了。”這妖怪看上去沒那麽暴躁，還溫聲細氣的，我心想，要不不動幹戈，禮貌地求它給我一支吧。
它慢步走到我的旁邊，在我周圍轉了一圈，伸出一只頭朝我嗅了嗅。說實話，那尖尖的嘴靠過來的時候，我本能地覺得受到了威脅。
“確實。”它突然嗤笑一聲，對著我說，“你不比那家夥，只是個普通的凡人。”語氣還有點失望。
能稱為人的，不是只有凡人嗎？我心中疑惑，難不成它認錯的那家夥還能是天上神仙？
我懶得多想，也不想在這和這只鳥討論這種問題，我向它行了個禮，恭恭敬敬地問道：“您可否將三風花讓給我一支？我願意用其他珍寶和你交換。”誰曾向聽了我的話，本來就說話有點陰陽怪氣的鳥開始生氣了，它本來就醜陋的臉更是醜得嚇人：“呵！我說我怎會認錯！你和那家夥一樣的不要臉！這三風花一直是我占著的，這每年也就那麽幾根，給你了我怎麽辦？”
我覺得這妖怪著實過分。這花又不是它生的，怎麽就好意思占山為王呢？再者說，這花對於這只破鳥而言，就只是好聞的食物，對人來說，卻是那救命的藥草，它怎麽可以如此霸道？
我將我心中所想對著這臭鳥說了。它聽了我的話，惱羞成怒，竟然向我啄來，我避免不及，手臂上出現了一道口子。
三風鳥啄人挺疼，這是我沒有想到的。它的牙齒尖銳，要是刺到了我的脖子，我怕是得命喪於此。
摸了摸身上背的包，我慶幸自己早做了打算。
那鳥沒給我多長的反應時間，繼續向我襲來。襲擊太過猛烈，我只能顧著閃躲，找不到出手的機會。三只腦袋的它格外靈活，我實在是難以避開。它很快就發現了我手裏的包，伸頭過來想把它叼走。另外一只頭朝我的眼睛襲來，想轉移我的註意力。
可它沒有想到，我可以不要那只眼睛。
血淋淋的球體滾落到地上，它看上去有點不知所措。我顧不得眼睛的疼痛，只想著這是唯一的機會了，趕忙從包裏掏出幾根銀針朝那只鳥射去。
沒了一只眼睛的我射偏了好幾根，萬幸還有一根有點用處，正中它的一只眼睛。
“瘋子！”它痛苦地尖叫一聲，那叫聲響徹雲霄，險些將我腦袋震碎，那三只腦袋不停轉動，想必是受了極大的苦楚。書上說這鳥的眼睛極為敏感，脈絡通向全身，何其痛苦可想而知。
我卻一點也不同情它。
“一眼換一眼，這買賣也算值當。”
然後我飛速跑到三風花旁，在那懸崖旁取下了一支。
這花的香味很奇異，竟然讓我感覺到了苦澀。我小心翼翼地把它裝進兜裏，也不願意再多停留，我很快速地離開了。
等我徹底安全下來，發現它不可能找到我的時候，我的眼睛留下來的血已經幹涸了。眼皮粘著血，難舍難分，我漸漸喪失了右眼的知覺，並且很快適應了這樣的視角。
我綁了白布在眼睛上，就像它只是受傷了一樣。手臂上的傷卻是血流不止，只流血倒是還好，只是從傷口的位置往兩邊，逐漸出現了發黑的痕跡。
這鳥嘴有毒。我暗暗吃驚，難怪這家夥沒有下來追我。隨後擔憂起了我的臉，我這麽好看的一張臉，也會和手臂一眼發黑嗎？
顯然是的。
第二天起來，我的臉已經變成了死人的青色。我本想修養好再去找玄清的，怕是再耽誤些時日，我人都要沒了。
我得趕緊回去。
下了這個決定，我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，快馬加鞭地趕回了金陵。可當我真正站在金陵城外，我又有點不知所措了。
真的要這樣去見玄清嗎？我在街上買了粉，躲在角落大把地塗在了臉上，白得和鬼一樣。又看嘴唇毫無血色，便又去買了胭脂，一套操作下來像極了剛剛吃過人的女鬼。
雖然有點好笑，但我也挺滿意的。只是摘下三風花的時候，我手裏都是鮮血，這花也粘上了不少。我從兜裏把它拿出來，覺得非常可惜。
這樣的花，配得上我那和尚嗎？
我正在街上糾結，不遠處傳來動靜。
我朝那裏望去，發生是和尚們出來發放齋食了，我朝思暮想的玄清正站在最前方，給百姓分食。
我多想穿過人群，跑到他眼前去，不為送花，不為約定，只想問問他：想我了嗎？你可曾記得你周圍有個叫祝白慕的？
可我不敢。
我把花包了起來，找了個小乞丐，蹲下來對他說：“知道玄清嗎？”
那小孩看我恐怖，不太想搭理我，“知道。”
我不在乎，把包過的花遞給他，小聲對他說：“你把這東西交給玄清，回來我給你一兩白銀，如何？”
他聞了聞，懷疑地看著我，沒有回答。
我有點欣慰，這小家夥心眼不錯。正伸手想摸摸他的腦袋，被他躲了過去。“放心，姐姐我長得這麽好看，能有什麽壞心思。”我笑著對他說。
可能是現在的我太恐怖了，笑起來並沒有什麽說服力。眼前小孩巍然不動，搞得我有點傷心。
我是為了什麽啊？本來我這麽漂亮的姑娘會對小孩沒有說服力嗎？我怎麽也不會像壞人吧？
似是感覺到了我的情緒，他最終點了點頭，把那個包遞給了玄清。我看著玄清從剛開始的疑惑到打開包之後的震驚，滿意地躲了起來。
現在，我翹起二郎腿，躲在山裏較為平坦的草地上，嘴裏叼著順路抓來的狗尾巴草。
我要沐浴著陽光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，悄悄爛掉。
“這是誰給你的？”玄清指著手裏的包裹，蹲下來問小乞丐。
“是個渾身裹著黑衣服的怪女人。”小乞丐很喜歡面前這個經常給他們飯吃的和尚。
“她..人在哪裏？”玄清表情沒變，聲音中洩露一點擔憂。
“在那裏...誒？”小童轉頭朝祝白慕之前所在的位置一指，卻發現那裏早就沒了人影。“她剛剛還在那裏呢！”他害怕玄清
誤會，繼續解釋道，“她還說要給我一兩銀子呢，人怎麽不見了！”
玄清摸摸他的頭，給了他一兩銀子。“我替她給吧。...她看上去怎麽樣？”小童不太好意思地接過銀子，仔細回憶了一下。
“她渾身裹著黑布，不太清楚...但她露了臉，臉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粉，臉塗得慘白，嘴巴也紅紅的...有點像女鬼。”他老實地回答道。
玄清本來想去尋，可身後的和尚催促他該回寺廟了，他朝著小童所指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，還是選擇回了寺廟。
也罷，她好了之後便會主動來找我的。
一直如此，不是嗎？
可他沒想到，從那之後，他再也沒見到那個喜歡穿鵝黃色衣服的除妖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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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為了這句話，我只身去了那泰山，見到了那傳說中的三風鳥。
我覺得還是三頭鳥適合它，畢竟它看上去就是長了三個腦袋，體型較大的鳥。總而言之，它就是只鳥。
按照那書的作者所說，這家夥也不是很強，所以我並沒有太把它放在心上。
“你怎麽又來了？”那鳥本來是坐在地上的，兩只長腿折成了九十度。一只腦袋瞥見了我，它站起身轉了過來。
“...”我以前來過？我回想了一下，自記事以來，並沒有來過這裏的記憶，想必是這鳥認錯了人。“我未曾來過，怕是您認錯人了。”這妖怪看上去沒那麽暴躁，還溫聲細氣的，我心想，要不不動幹戈，禮貌地求它給我一支吧。
它慢步走到我的旁邊，在我周圍轉了一圈，伸出一只頭朝我嗅了嗅。說實話，那尖尖的嘴靠過來的時候，我本能地覺得受到了威脅。
“確實。”它突然嗤笑一聲，對著我說，“你不比那家夥，只是個普通的凡人。”語氣還有點失望。
能稱為人的，不是只有凡人嗎？我心中疑惑，難不成它認錯的那家夥還能是天上神仙？
我懶得多想，也不想在這和這只鳥討論這種問題，我向它行了個禮，恭恭敬敬地問道：“您可否將三風花讓給我一支？我願意用其他珍寶和你交換。”誰曾向聽了我的話，本來就說話有點陰陽怪氣的鳥開始生氣了，它本來就醜陋的臉更是醜得嚇人：“呵！我說我怎會認錯！你和那家夥一樣的不要臉！這三風花一直是我占著的，這每年也就那麽幾根，給你了我怎麽辦？”
我覺得這妖怪著實過分。這花又不是它生的，怎麽就好意思占山為王呢？再者說，這花對於這只破鳥而言，就只是好聞的食物，對人來說，卻是那救命的藥草，它怎麽可以如此霸道？
我將我心中所想對著這臭鳥說了。它聽了我的話，惱羞成怒，竟然向我啄來，我避免不及，手臂上出現了一道口子。
三風鳥啄人挺疼，這是我沒有想到的。它的牙齒尖銳，要是刺到了我的脖子，我怕是得命喪於此。
摸了摸身上背的包，我慶幸自己早做了打算。
那鳥沒給我多長的反應時間，繼續向我襲來。襲擊太過猛烈，我只能顧著閃躲，找不到出手的機會。三只腦袋的它格外靈活，我實在是難以避開。它很快就發現了我手裏的包，伸頭過來想把它叼走。另外一只頭朝我的眼睛襲來，想轉移我的註意力。
可它沒有想到，我可以不要那只眼睛。
血淋淋的球體滾落到地上，它看上去有點不知所措。我顧不得眼睛的疼痛，只想著這是唯一的機會了，趕忙從包裏掏出幾根銀針朝那只鳥射去。
沒了一只眼睛的我射偏了好幾根，萬幸還有一根有點用處，正中它的一只眼睛。
“瘋子！”它痛苦地尖叫一聲，那叫聲響徹雲霄，險些將我腦袋震碎，那三只腦袋不停轉動，想必是受了極大的苦楚。書上說這鳥的眼睛極為敏感，脈絡通向全身，何其痛苦可想而知。
我卻一點也不同情它。
“一眼換一眼，這買賣也算值當。”
然後我飛速跑到三風花旁，在那懸崖旁取下了一支。
這花的香味很奇異，竟然讓我感覺到了苦澀。我小心翼翼地把它裝進兜裏，也不願意再多停留，我很快速地離開了。
等我徹底安全下來，發現它不可能找到我的時候，我的眼睛留下來的血已經幹涸了。眼皮粘著血，難舍難分，我漸漸喪失了右眼的知覺，並且很快適應了這樣的視角。
我綁了白布在眼睛上，就像它只是受傷了一樣。手臂上的傷卻是血流不止，只流血倒是還好，只是從傷口的位置往兩邊，逐漸出現了發黑的痕跡。
這鳥嘴有毒。我暗暗吃驚，難怪這家夥沒有下來追我。隨後擔憂起了我的臉，我這麽好看的一張臉，也會和手臂一眼發黑嗎？
顯然是的。
第二天起來，我的臉已經變成了死人的青色。我本想修養好再去找玄清的，怕是再耽誤些時日，我人都要沒了。
我得趕緊回去。
下了這個決定，我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，快馬加鞭地趕回了金陵。可當我真正站在金陵城外，我又有點不知所措了。
真的要這樣去見玄清嗎？我在街上買了粉，躲在角落大把地塗在了臉上，白得和鬼一樣。又看嘴唇毫無血色，便又去買了胭脂，一套操作下來像極了剛剛吃過人的女鬼。
雖然有點好笑，但我也挺滿意的。只是摘下三風花的時候，我手裏都是鮮血，這花也粘上了不少。我從兜裏把它拿出來，覺得非常可惜。
這樣的花，配得上我那和尚嗎？
我正在街上糾結，不遠處傳來動靜。
我朝那裏望去，發生是和尚們出來發放齋食了，我朝思暮想的玄清正站在最前方，給百姓分食。
我多想穿過人群，跑到他眼前去，不為送花，不為約定，只想問問他：想我了嗎？你可曾記得你周圍有個叫祝白慕的？
可我不敢。
我把花包了起來，找了個小乞丐，蹲下來對他說：“知道玄清嗎？”
那小孩看我恐怖，不太想搭理我，“知道。”
我不在乎，把包過的花遞給他，小聲對他說：“你把這東西交給玄清，回來我給你一兩白銀，如何？”
他聞了聞，懷疑地看著我，沒有回答。
我有點欣慰，這小家夥心眼不錯。正伸手想摸摸他的腦袋，被他躲了過去。“放心，姐姐我長得這麽好看，能有什麽壞心思。”我笑著對他說。
可能是現在的我太恐怖了，笑起來並沒有什麽說服力。眼前小孩巍然不動，搞得我有點傷心。
我是為了什麽啊？本來我這麽漂亮的姑娘會對小孩沒有說服力嗎？我怎麽也不會像壞人吧？
似是感覺到了我的情緒，他最終點了點頭，把那個包遞給了玄清。我看著玄清從剛開始的疑惑到打開包之後的震驚，滿意地躲了起來。
現在，我翹起二郎腿，躲在山裏較為平坦的草地上，嘴裏叼著順路抓來的狗尾巴草。
我要沐浴著陽光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，悄悄爛掉。
“這是誰給你的？”玄清指著手裏的包裹，蹲下來問小乞丐。
“是個渾身裹著黑衣服的怪女人。”小乞丐很喜歡面前這個經常給他們飯吃的和尚。
“她..人在哪裏？”玄清表情沒變，聲音中洩露一點擔憂。
“在那裏...誒？”小童轉頭朝祝白慕之前所在的位置一指，卻發現那裏早就沒了人影。“她剛剛還在那裏呢！”他害怕玄清
誤會，繼續解釋道，“她還說要給我一兩銀子呢，人怎麽不見了！”
玄清摸摸他的頭，給了他一兩銀子。“我替她給吧。...她看上去怎麽樣？”小童不太好意思地接過銀子，仔細回憶了一下。
“她渾身裹著黑布，不太清楚...但她露了臉，臉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粉，臉塗得慘白，嘴巴也紅紅的...有點像女鬼。”他老實地回答道。
玄清本來想去尋，可身後的和尚催促他該回寺廟了，他朝著小童所指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，還是選擇回了寺廟。
也罷，她好了之後便會主動來找我的。
一直如此，不是嗎？
可他沒想到，從那之後，他再也沒見到那個喜歡穿鵝黃色衣服的除妖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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